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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水门事件是怎么回事,隐瞒和信任

2018级临床5+3儿科班 吴春雨

八月份,我在产科病房实习。酷暑难耐,早晨我顶着烈日通勤,不免热出一身汗来。产科的病房里大多是保胎或是待产的孕妇。所以,每天早上在科室查房的时候,我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那天早上,当我在病房看到这个患者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奇怪。当时她孕28周,半坐在床上,除了隆起的肚子,身材上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她的气色看起来实在是好极了,用金庸的话来说,她长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注重饮食作息和锻炼的准妈妈,比在病房里无精打采的我有精神多了。可偏偏,她昨天被门诊医生拟诊有双侧下肢的严重静脉血栓,当天就收治入院。我实在是不能把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健康幸福的准妈妈和这样严重的病情联系在一起。

她讲话很温柔,但语气里也透出了对自己病情的惊讶,甚至可以说有点怀疑。就像她外表上看起来那样,她真的是一个非常自律且幸福的孕妇。整个孕期,她都非常注重科学饮食,尤其是过了孕吐期,整个人胃口都很好。每天还会做一些强度不低的孕妇有氧运动,睡眠质量也很不错。直到那个周四晚上,她在家准备吃晚饭,非常突然,她就感觉自己的左侧小腿很痛,摸起来是硬硬的,看起来也呈一种紫红的可怕颜色。她觉得这兴许是到了孕晚期的正常情况。但丈夫相当紧张,马上带她去产检常去的妇保所检查,当时的医生看过B超结果觉得血流呈现淤滞状态,建议她去上级医院检查。在她到张家港医院再次复查的过程中,她仍然没有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是静脉血栓。她自己也检索了互联网,还是觉得“不可能吧”,自己和这些高危因素八竿子都打不着。直到张家港医院又转诊到苏大附一院,她不得不接受自己被确诊为血栓了。

从昨天第一次在本院b超的结果来看,她的血流速度非常慢,左腿有很长一段范围的静脉血栓,左腿的腿围也明显大于右腿。情况过于严重,产科又帮她约了下午影像科的主任的b超检查。

“太可怕了,怎么会这么严重!”下午,陪她一起去b超室的学姐回来之后,这样形容她的病情。为了标明她的血栓范围,影像科主任在体表画了一条血栓线,而这条线从左腿膝盖上方一直延伸到腹股沟,而那以上可能也有,但是普通b超已经做不出了。从现在开始,她要一直保持制动,完全卧床。

看着妻子躺在床上,看着体表的这条长长的血栓线,又被告知下肢静脉血栓最严重的后果是难以抢救的肺栓塞,她的丈夫心里几乎可以说是有点崩溃。尽管在病房里他表现得坚定又冷静,但在医生办公室,他几乎带着哭腔问医生,他能做什么,如果真的发生了肺栓塞怎么办。医生告诉他,密切关注妻子的表现,如果出现肺栓塞的提示症状,立刻汇报医生。他在办公室整理好情绪,马上转身走回病房。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感觉像一个战士,有强撑的勇敢,有苍凉的孤独,还有不属于他年纪的蹒跚。

酷暑八月,蝉鸣扰人,而她不得不开始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卧床制动。每天查房,她都面露笑容地向查房医生诉说自己一切都好,开玩笑说就是感觉在床上大小便实在是为难了自己和丈夫。丈夫捏着她的手笑笑,嘱咐她别乱说,还是要听医生话。我不敢想象完全卧床的夏天是怎样的,跟着查房的我默默地看着那条血栓线出神。

很快就要制定治疗措施,请来会诊的放射科医生说,如果要做进一步深静脉造影,探查血栓,可能会对胎儿有辐射。但如果保守低分子肝素抗凝治疗,可能会有风险。溶栓,除非不想要这个孩子。静脉血栓最危险的是前两个周,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选择又交给了夫妇俩。

丈夫拿着笔记本一刻不停地记下医生说的话,不停地复述、总结,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医生的意思。医生建议也许可以考虑保守治疗。孕妇反复询问对胎儿的辐射可能,最终拍板用低分子肝素保守治疗。

于是,就开始每天两针注射低分子肝素治疗了。每次打针之前,常常看到她的手臂有尚未散去的淤青。她永远都是笑笑,打针的时候有点痛,也就是微微皱眉。她看上去永远是那么温柔乐观。

现实永远不像电视剧上那么顺利,她继续卧床,又注射了两周低分子肝素之后,却传来了坏消息。每周的例行b超,竟发现血栓线向下延长了。但是最危险的两周已经过去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他们选择相信医生。三周之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血栓终于控制住了。九月八号,是完全制动结束的日子,她在手机上记录下来。她开心地说自己终于可以去上马桶了,大家都笑笑,这其中的心酸谁都知道。

前两天回产科病房看她,她已经34周了,已经可以慢慢地走二十分钟歇上十分钟,她的气色还是那么好,虽然脸上长出了一点小雀斑,但整个人还是那么从容。回忆起那段时间,她说其实自己也根本不像自己看上去那么乐观,她也会焦虑,会想为什么自己会得这样的病,为什么两周治疗反而没有好转。但自己紧张的时候,她会感觉的宫缩的疼痛,为此还挂了两天硫酸镁保胎。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也为了宝宝,更为了让丈夫不承受那么多压力。她让自己努力去放松下来,去分散注意力,甚至去小红书搜索早产儿的护理。因为她相信有这么专业的医生团队,就算是做最坏的打算,28周就要剖腹产,宝宝也可以健康。

虽然防疫政策是只能一个人陪护,我从没有在病房看见过她和家里人打视频电话,我也有点好奇,我就问她,“爸爸妈妈应该也现在放心多了吧?”我没想到,她说这些从没有告诉过父母,他们在老家,每当他们打来视频电话,她会让丈夫推着自己到一个背景看着比较繁华的地方,“孕妈妈在外面散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呀,他们也没有怀疑,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这一瞬间,我突然又想到了她丈夫那些看起来过分紧张的时刻。我不敢想象,这一切没有告诉长辈,他一个人默默承受,担子上多大的压力。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宝宝最好最伟大的父亲。而她,也是最温柔有力量的妈妈。

她还说,真的很感谢宝宝和自己的保护神,那些为她制定治疗方案的医生们,还有那些在她无聊地卧床时,陪自己聊天的医护人员。在b超显示静脉侧枝循环建立的时候,所有医护人员那些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她觉得,“终于稳了”。那是两个月的努力换来的一瞬间的如释重负。

我笑着说,生这个宝宝真的好不容易,你一定对他有许多期待吧。她叉起腰,有点骄傲地说,“我都这么努力了,以后他不考个清华北大都对不起我。”病房里大家都笑成一团。笑完了,她突然又安静下来,看了看窗外,噙着笑说,其实他健康我就很开心了。

我看着她的侧脸,不由又想到了那天他丈夫的背影,回忆渐渐重合起来,我真的很羡慕这个即将出生的宝宝,有这样伟大的父母,他们有很大的爱,用隐瞒保护爱的人,又那么完全地信任关爱他们的人。我不由得想到王小波那句话,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足够了吧!

生命的守护者

2021级儿科学研究生 光磊

距离我来到儿童医院已经是第二年了,经历了疫情,轮转过很多科室,也见证了无数的感人的、遗憾的故事,但近期在感染科接诊的一个患儿,他的故事更让我心生怜惜。

这是一个五六年级的大男孩,因“发热、腿痛”在外院治疗了3天,病情无好转,依旧每天高烧,于是家长带他来我们医院就诊。从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我想他真乖啊,问病情的时候,他都会回答我,也会礼貌地喊我“医生姐姐”,看到他的血常规检查单,我心想:这看上去有点奇怪,炎症指标不高,白细胞为什么会那么高呢?不过最新复查也降了一半,可能只是个呼吸道感染之类的吧,但是一股不安的情绪总围绕着我。主任说给他扫个胸腹部CT吧,我去和家长沟通,家长也非常配合我们的治疗方案,他的父母接近四五十岁了,鬓角的银丝显露出岁月的洗礼,脸庞的皱纹也无处暗藏,正是中年得子的欣喜让他们倍加珍惜这个孩子,不知为何,这天的下午我总是惴惴不安。当CT结果报了两侧胸腔积液,主任考虑极有可能是个恶性疾病,便立刻开始与家长谈做骨髓穿刺的事,家长也二话不说签字同意了。孩子一声不吭地躺在操作台上,他很害怕,他发抖,他放声大哭,但始终配合检查,只重复着“医生姐姐,轻一点”,眼泪便大颗大颗往下滴,尽管我们一直在安慰着他,但我好心疼这个孩子,内心期盼着这一切都是乌龙,他可以快点重返快乐的校园。生命就像是上天给的,不知不觉就会做了一道生死选择题,我们只是想到了人生有漫长的旅程,却忘记了还有如此极端的意外。

接着第二天,不幸还是来临了,检验科报告骨穿结果是白血病,瞬间吵闹的科室安静了,每个人都颇为震惊、心生怜悯,其实白血病儿童在我们医院有很多,大家也都轮转过血液科,但强大和麻木之间的界限非常微妙,我们有内心的温暖,也无法拒绝厄运的到来,当一个健康的孩子突然被宣告要一直面临着化疗、移植,甚至死亡的时候,我们感叹生命的脆弱,也更加敬畏生命。主任拉着孩子母亲的手跟她说了这个消息,也安慰了很多话语,给她希望与力量,但一位母亲的哭声还是响彻了我们每位医生的心底,我们也很无奈,尤其是我,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以前觉得“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特别俗气,现在才发现这是最好的祝福,你很健康,那便是最好的一年。

说到生命,你会想到什么?千人千语。对于生命这个深邃的话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它包含着人世间一切最极致的体验,能够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或许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在绝望、痛苦和恐惧之间,始终共存。我们用力记住不幸,却更要努力寻找确幸,正如这个小朋友,生病已然不幸,但是疾病能及时被发现,及时得到救治,少走很多弯路,再加之有爱他的父母,关心他的医生护士,我相信这都是一股隐秘的力量,让他在接下来化疗的日子里自立自强,超越所有的定义,超越伟大的平凡,也超越自己,再滂沱的风雨,在浩瀚的天空下也终将放晴,再泥泞的征程,在奋力的前行中必能抵达。我感叹生命的伟大,也敬佩这些小朋友们的坚强,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还要面临着无数次的腰穿、骨穿,吃药打针抽血也将成为家常便饭,但脸上依旧可以看到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坚强又勇敢。

对于我而言,简单的一次接诊经历,却给了我深刻的思考,如果这个患儿我们选择延续外院“肺炎”的治疗方案,也许抗生素治疗后他的白细胞会降至正常,那么他的原发病就会被拖得越久才能被发现,耽误了治疗,也耽误了预后,伤害的可能就是他以及这个家庭一辈子的幸福,我细思极恐,这也让我在今后的工作中不断反思、总结,不要漏诊误诊,尽责尽职地询问病史,思虑周全,不断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既然选择了医生这条道路,就意味着一辈子需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不断更新,不断进步,不断学习,没有关怀的医学是冰冷,没有技术的关怀是滥情,只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每一个时代的理想主义者都是少数,但每一个时代都永不缺乏理想主义者,当我为我的职业感到骄傲的同时,也深感责任的重大,不因罕见而纷乱,不因平常而麻木,在坚守与奔走间探索着自己的坐标,正如人民日报所言:深耕医学,践行仁心仁术,勇攀高峰,不负生命所托,作为广大医务工作者的一员,需矢志不渝维护人民健康,深刻诠释“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甘于奉献、大爱无疆”的崇高精神,成为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作为儿科规培医生的我,未来的路途还很漫长,我想一簇燃烧的星火虽小,却能温暖整个冬天,正如二十大习主席的报告中指出“新时代的伟大成就就是党和人民一道拼出来、干出来、奋斗出来的!”。同理,我相信病人的幸福也是医护人员和患儿一起努力拼搏出来的,只要有医护无微不至的关心、过硬的知识基础,配合着这个时代带给我们先进的技术以及患儿坚强的内心不被病魔打败,我们终将胜利!我希望以我之力能让更多的患儿回归正常的快乐的校园生活。大医精诚,厚德怀仁,医术仁心,师者传承,我们是医者,更是生命的守护者!

平行病历——雁南飞

2021级儿科学研究生 施文心

住院医师规培的第十一个月,我来到了心内科。记忆中也是忙中有序的一天——交班、查房、写病程、做直立-倾斜试验、收病人,中间抓紧时间吃个午饭,经过小半天的忙忙碌碌,在夜班交班前的零散时间里,终于节奏放慢下来,对着电脑打开交班表格,准备梳理检验检查结果和床上患儿的病情变化。

“咦,你到这里来了啊?”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方言口音,我一愣,转身抬头看去,是吴小瑜妈妈,前几个月在血液科时相熟的家长。

“哈哈是的,我这个月轮转到心内科了。”我答道,“这里是心内科,小瑜妈妈你怎么来了?”——是吴小瑜出现了化疗后心脏相关的副反应?还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已经快结疗了,要平平安安啊,我心想。

“是我家妹妹,正好暑假里,我带她来做房间隔缺损修补。”小瑜妈妈说着停顿了一下。

“这样啊,挺好挺好,缺损的那个孔不大吧?没事,微创,还是比较安全的,你放心点好了。”房间隔缺损修补是心内科开展的很成熟的微创手术,成功率很高,我放下心来,那就好,“诶,那吴小瑜现在谁陪,她是不是结疗回家啦?”

小瑜妈妈看着我,张了张嘴,停顿片刻,“她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呢,家里实在没人了,她,不大好。”叹了口气,小瑜妈妈往身后的柜子靠了靠,“本来上个月已经结疗了,骨穿结果也是好的。”

“是的啊,当时还很开心的,准备养几天观察观察就回家的。”我愣了愣神,附和道,心底涌起无数疑问。

“就是出院那天,她手上长了一个深色的皮疹。查房的时候邢主任看了,当时就说可能不好。过后送了活检,说是什么母细胞瘤,具体的我也记不清,反正后来,张主任说恶性程度比较大。”

我失语,努力消化这个消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天天盼着休疗后带女儿回家的小瑜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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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是复发还是,又是一个新的不好的……你先忙吧,我回去看着妹妹了。”小瑜妈妈提起一口气,转身走出医生办公室。

 

当手机中碎片化、娱乐性、缺乏逻辑性的信息无孔不入地侵入我们的生活时,我们的心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使我们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记忆力越来越差,越来越难以入眠,进而变得越来越焦虑和自我怀疑。

交完班,直觉之下,我敲开了小瑜妹妹所在的病房,小瑜妈妈正削着苹果,看到我,她把削好的苹果给妹妹,对她说“小禾,这是姐姐的医生,打个招呼。”

小禾拿起妈妈刚削好的苹果转转手,说了一声“阿姨好”,接着一边啃苹果一边玩起玩具。看着小禾,我下意识将她和吴小瑜比较,长得像,又不像,气质完全不同,小禾很活泼、很纯真,无忧无虑,而小瑜是沉稳、有责任感的,就好像她说的,“我身体好了以后,要读大学,也要考研究生,然后教妹妹们,让她们也好好读书。”

小瑜妈妈带我走到窗边,窗户外面是大风呼呼,远近的树枝丫都在风中摇摆,“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唉……本来好好的,突然就……”

原来,吴小瑜手上的皮疹不是最近才有的,以前颜色比较淡,大小也很小,有时候会痒,涂点润肤霜就好了,一直没有当回事。这次最后一个化疗疗程结束,小皮疹突然开始变大,颜色一开始不深,后面逐渐加深,看着不正常,这才引起注意,这前前后后已经有个小半年了。皮肤组织活检结果偏向白血病骨髓外复发,这个消息,对小瑜整个家庭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本来一年多的化疗、检查、异地生活、妈妈辞职陪护已经把这个小小的五口之家推到悬崖边摇摇欲坠,所有的希望都在小瑜结束化疗疗程后回家一点点开始正常生活上。现在,绝望之中,小瑜爸爸难以支撑,想要放弃,毕竟家里还有另外两个孩子要养活,而小瑜妈妈舍不得,想要再试试,即使小瑜这个分型的白血病复发后预后很差,也想赌一把,为此,小瑜爸爸妈妈天天争吵不休。

“我也在想,是不是真的不行了,但是,我真的舍不得的,我还是想再试试,小瑜她真的太懂事了,她什么都懂,这次出来之前还安慰我……”一下子说出这么多,小瑜妈妈需要宣泄,我掏出口袋里的餐巾纸给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给小瑜妈妈带上病房门,我走在过道里,各样情绪在心中翻腾,是酸涩,是恨命运不公,是感动于亲情,真是造化弄人。

吴小瑜是我在血液科时候的管床病人,十一二岁的年纪,初印象是查房时候她坐在床上,认真等我们来查房,后面慢慢相处,发现她玩手机的时候很少,这在长期化疗的患者中很少见。她有超出年龄的懂事,常常冷静地观察身边发生的事件,和妈妈交流心得。大部分挂水结束的时间里,她会帮忙带病区里的小孩,陪做小游戏、哄睡觉、喂吃的、按挂水结束铃,像是半个家长。偶尔会见她把病区年龄最小的宝贝背在身上,绕着护士站的大椭圆桌小跑,假装是小飞机起飞,逗得小宝贝咯咯直笑,这在体力上对长期化疗的小朋友来说很了不起。

和吴小瑜大部分的交流都发生在夜里值班,吴小瑜是夜猫子,晚上睡得很晚,夜深人静时,会坐在护士站帮夜班护士裁医嘱单,那时候,还有三三两两睡得同样晚的家属,聚在护士站吃宵夜,配上护士站天花板上的暖黄色灯光笼罩,是一个难得的温馨歇息时刻。大家聊家长里短,聊最近小孩的变化,聊以后出院了都要做什么,吴小瑜在讨论中说起她的两个妹妹,很想她们,说起她以前上学的趣事,说到她对上学的渴望……小瑜妈妈有时也会加入,母女之间有可爱的拌嘴。

在血液科规培轮转的最后一星期,正好是吴小瑜一年来的疗程结束,做了骨穿,送检各样的检验项目评估化疗结束后的缓解情况,还记得那天查房,小瑜妈妈开心地和隔壁床妈妈说着她们“终于可以回家啦”,吴小瑜也跟着妈妈开心微笑着。

心内科这一见之后,可能因为排班的交叉,很久都没有再遇到小瑜妈妈。

规培的学习生活总是很充实,一眨眼三个月就过了,偶尔在血液科的工作群里看到吴小瑜的名字,想来小瑜妈妈说服了小瑜爸爸。只是看着群里的检验报告,我的心也跟着提。

又是忙中有序的一天,平平常常的下班路上,天蓝云淡,夕阳还未落下,一切都在淡金色的阳光里,我走出医院大门,在斑马线一边等车流过去。

“走吧,诶,车正好到了。” 耳边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点方言口音,我向身后侧看去,真的是小瑜妈妈,和小小的吴小瑜——套在一个大大的外套里,戴着大边沿帽子,脸藏在帽子里,脖子里挂一个卡通水瓶,抱着一个文件包。

小瑜妈妈一手推着露营车,艰难控制着方向,里面是大大小小的箱子、床上桌面、绳索、衣架,一手提着大药箱,余出大拇指和食指拉着吴小瑜的手边衣角。

我赶紧小跑过去帮忙,“小瑜妈妈!我帮你推吧。”

“诶啊,真的巧,又遇到你了,谢谢,谢谢。”

医院门口不方便停车,和小瑜妈妈一起着急地把行李一件一件搬上后备箱,我想说些什么,但再次失语了。

“我们这就回家了,以后估计也不来了。谢谢你啊。”小瑜妈妈开口对我说。

“不谢不谢,回家啊,回家看看,挺好。”我急忙回。

行李搬好,该上车了,小瑜妈妈喊吴小瑜上车,“这个姐姐你认识的,打个招呼”,吴小瑜这才抬头看我,她真的很瘦很瘦了,四目相对,她认出了我,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是什么?在嘈杂的主干道车流里,很难听清。

“吴小瑜,再见啦。”我故作轻松地对吴小瑜说,她看着我,嘴唇像是动了又像是没动,转身轻轻坐进车里。

这辆黑色的车很快汇入车流,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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